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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司机乘客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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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对未来满心憧憬,现今只想稍作休整便投入工作。卧床时,尚觉乐观,然而当连基本生活都面临困难时,方知个人的无助。所幸住在九楼,且厂里宿舍有独卫,还有先前购置的电脑椅,以解燃眉之急,避免如厕之尴。楼下有卖饭的阿姨,时间一久,彼此也相识。云飞扬有阿姨的电话,起初阿姨不愿送饭上楼,并非因钱,而是生意忙碌。当她得知云飞扬无法下楼时,当即表示愿意送饭,那一刻,深感世间善人多,不禁热泪盈眶。出门在外,诸般辛酸,不敢向家人言。生活问题既已解决,于宿舍中,也可正常生活。宿舍中有一好友,名曰胖子,体重近二百斤,身高一米七八左右。胖子原名杜波,比云飞扬小一岁,乃南方扬州人。云飞扬曾问他何以如此之胖。据胖子言:其幼时父母常不在家,由祖父母照看。因见孙儿嗜食红烧肉,遂日日为之。久而久之,欲瘦而不得,故而,今亦为此苦恼。然云飞扬不愿烦扰胖子,盖因常需他人奔波往来,且人亦有工作。不在之时,唯有独自面对。

首日,金主管致电,问寒问暖,是否需赴医院。毕竟,昔日厂里,吾乃最晓机器之人。领导关怀,令己心暖。然时光荏苒,工厂缺一人,吾当班时又每每孤身一人。金主管遂来电言,能否上班。得悉吾仍不行时,稍显失望。盖因吾不能去,唯有其自行顶替。

金主管建议我去医院诊察,几日过去,或许脚崴并非病因,骨裂之况亦有可能。实则数日来,我心中一直惶恐,未作好应对更严峻状况之准备,实因不敢深思。然亦不知如何面对。既已降临,唯有坦然面对生活,逃避绝非解决之道。当日下午,我询问数名同事,皆言忙碌,无法陪我赴医。其实,众人皆知,皆不想担责,恐日后难以说清。深思熟虑后,决定呼叫滴滴。本以为滴滴会拒载,内心纠结良久,最终还是决定独自面对,忐忑不安中叫了一辆滴滴。

担心自己未能按时到达而被扣钱。我住在九楼,从楼梯口到街道大约有 300 米的距离。厂里租的商场,一见司机接单,我便匆忙往外走。平常,这只需五分钟,但今天从下床到电梯门口,我都是强忍疼痛,提了一口气才走到。剩下的 300 米对我来说,犹如遥不可及。走到中途,我曾想过放弃返回,因为疼痛实在难以忍受,泪水也一直流淌。直到还剩 50 米时,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出现了——车到了。我平复了一下心情,接起电话,告诉司机等等我。当然,司机通常都很乐意等待,车在旁边就能收钱。我憋着一口气走到路口,核对车牌号,确认无误。内心不愿让他人误会,于是对司机说:“叔,我可能骨折了,您看能否送我过去。我愿意多付钱。这边就我一个人,家人并不知情。”起初,司机并不愿意,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说不清。但当听到我一个人在外打工受伤时,他没有丝毫犹豫,说道:“没事,在外谁都可能有困难的时候。赶紧上来,但小心脚别再二次受伤了。”那一刻,我再也无法抑制,低声呜咽。世界依然充满爱,善良的人还是居多。

司机师傅言道:“在外打工都不容易,莫灰心,等养好了再去上班。”说罢,一口气将车开到了医院门诊口。云飞扬内心甚是感激,虽不知司机师傅姓名,也未曾谋面,但这份善意令他深受感动。下车后,云飞扬走进门诊部,只见里面人来人往。他初次至此,不知租用轮椅,仅凭自身毅力走到导医台。他略带腼腆地询问护士姐姐,脚受伤应去何处挂号。护士姐姐耐心地回答道:“脚受伤需前往骨科,在二楼。”云飞扬心中自嘲,像他这样受伤后不知挂哪个科的人,恐怕屈指可数。到了二楼,云飞扬却不知直上直下的电梯位于何处。整个大厅仅有扶手电梯。他环顾四周后,鼓起勇气,一步一步挪向电梯,顺着扶手艰难上去。上去时还算容易,一只脚用力,另一只脚顺带便上来了;然而下去时,或许是脚没踩好,他差点摔倒,幸得旁人搀扶一把。云飞扬艰难地挪到二楼挂号处,医生问道:“要专家号还是普通号。”云飞扬心想还是专家更保险。其实普通医生也能看骨折,只是人们都更倾向于专家罢了。在医院,他手能扶墙就扶墙,能扶栏杆就扶栏杆,静静等待叫号。等得越久,他越觉得不对劲,比自己晚来的人都已经进去了。一问才知,到这边还需要拿个号码。又等了大约半小时,终于听到通知,让他去骨科 203 房间。进去后发现里面还有四五个人,与他从前听说的情况一样,一个人看病多则五分钟,少则不到一分钟就轮到下一个。很快便轮到了云飞扬,医生询问他是否几天前摔伤,随后让他去拍个片子。接着他便出来了。幸而,拍片子的地方就在二楼,无需再下楼。于是他又扶着墙走了过去。

至拍片之处,他人皆有眷属陪同而来,反观自身,独坐长椅,形单影只。孤独之感,油然而生。连拍片子之声呼唤两遍,云飞扬方始反应过来。待至其拍片完毕,见指示牌后,依牌而行至机器旁,静待半小时,片子始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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